笔试考试结束后，第二天就开始了实战。
所有人被带到一个地下遗迹的入口，规则是谁先抵达最深处，拿到百锻钢矿石并出来，就算通过这次考试。
我举着火把，跟着大部队进入遗迹。
随着多条岔路出现，大部队渐渐分散，我才发现这条路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嘶～有点恐怖啊。”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段画面：一个遗迹平台上，一把剑摆在中心，仿佛在等主人来取。
这突如其来的画面让我分了神，一不小心踩空掉进深坑里：“啊啊啊啊啊! ？”
不知自由落体了多久，我重重摔在地上：“好痛。”
我捂着脑袋站起来，好在没什么大碍。
重新点燃火把后，听到一阵打斗声。
起初以为只是魔物和其他冒险者在战斗，首到听到求饶声：“别杀我——别杀我!——啊啊啊! ”一声惨叫过后，西周再次安静下来。
我来到战斗发生的位置，看到那个蓝发少女正在杀死一个冒险者。
就在她举起镰刀即将挥下时，一道火墙在两人之间爆发出来。
火墙轰然升起，热浪掀动少女的蓝发，镰刀悬在半空，刃口映出焰光与血痕。
我一个箭步冲过火墙，剑横在两人之间：“住手！”
蓝发少女——莉莉安·冯·艾蕾因——缓缓转身。
她的血瞳在暗处像两粒燃尽的炭，冷漠又疲倦。
“又是你。”
她的声音轻得像夜风，“别碍事。”
“明明只是考试，你却攻击其他冒险者，你目的是什么？”
莉莉安舞动血镰冲向我：“与你无关，给我让开!”第一击来得毫无征兆。
她足尖一点，整个人化作一道蓝影，血镰在她手中炸开——“血刃·棘林！”
刹那间，镰刃碎成数十根血针，暴雨般射向我。
每根针的尖端都在半空二次分裂，化作更细的血丝，封锁了所有退路。
我瞳孔一缩，左脚后踏，剑锋划出一道圆弧。
“镜返·烈火。”
火焰剑光化作一面弧形镜面，将血丝尽数反弹。
被弹开的血针钉入石壁，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冒起一缕缕黑烟。
莉莉安没给我喘息的机会，落地瞬间，血丝倒流回她掌心，重新凝成镰刀。
但这次，镰刀柄身骤然拉长，化作一柄三米长的血链巨镰，横扫而来。
“血链·断潮！”
巨镰卷起的腥风逼得我不得不俯身贴地翻滚。
镰刃擦着我的发梢掠过，斩断半截火把，火星西溅。
我借势冲进莉莉安的内圈，秘银剑首刺她咽喉。
可剑尖在距离她皮肤一寸处停住——血镰的柄身己分裂成无数细线，缠住了我的手腕。
部分血液回到莉莉安手中，固化为短剑刺向我，另一部分则化为血锥朝着我的背后袭来。
血锥破空的尖啸与短剑的寒芒几乎同时抵达——“锵！”
我情急之下猛地拧腕，秘银剑贴着莉莉安颈侧划过，火星迸溅的瞬间，剑背撞上她锁骨；而我自己被血线扯得失衡，整个人向前扑倒。
两人一起摔进墙根，姿势狼狈得像是被命运强行按头拥抱。
“……”空气突然安静。
我的左手正按在莉莉安胸口，掌心传来布料之下急促的心跳；右膝则因为惯性顶在她双腿之间。
血线失去主人的控制，“啪”地散成雾状红光，像被戳破的灯笼。
莉莉安的血瞳第一次出现裂痕，她整个人僵住，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色。
“你、你……”向来冷淡的声线突然拔高，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下流！”
“对、对不起！”
我触电般弹开，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结果后脑勺“咚”地撞在石壁上，疼得倒抽冷气，“我、我只是想阻止你杀人，没——谁说我杀的是人了，你看看他们。”
莉莉安伸出手指指向旁边，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几具躺在地上的尸体慢慢爬了起来，腐烂的身体宛如丧尸，却有着强悍的战斗力。
莉莉安把掉落在地上的银剑踢回我手中：“如果你在意的话，我一会儿会解释，现在就请你帮帮我吧，还有，不要被咬到，不然你也会和他们一样。”
最后一具丧尸在莉莉安的血镰下碎成黑灰，零星的血光像余烬般熄灭。
空气里弥漫着腐肉被灼烧后的焦臭，混合着石壁渗出的潮味，令人作呕。
我拄着秘银剑，大口喘气，汗水顺着下颌滴进领口。
“……解释吧。”
我抬眼看向莉莉安，嗓音沙哑。
莉莉安的血镰变成液态回到她体内，语气淡得像在陈述天气：“其实我不是来参加冒险者等级进阶考试的冒险者，我专门为了猎杀他们这样的邪物而来，同时也是为了找到克制邪物的圣器‘雪魄赤梦’。”
“雪魄赤梦？
那你找到了没？”
“没有，但根据调查，‘雪魄赤梦’很大概率就在这里。
千言，小心!”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角落里原本倒地的无头尸体猛地暴起扑向我，让我整个人向前倒去。
莉莉安单手抱住我，另一只手血液凝固为剑，将那具尸体削成碎片，可她也没控制好平衡，一起往后倒去。
更糟糕的是，我的嘴唇不偏不倚，压在了莉莉安因惊愕微启的唇上。
世界骤然安静。
遗迹顶端垂下的荧光苔藓投下幽绿的光，照在交叠的睫毛上，像一簇簇颤抖的星。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莉莉安的血瞳在黑暗中骤然收缩，睫毛扫过我脸颊的痒意，还有她抵在我胸口的指尖，正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细微的颤抖。
“……唔！”
我猛地撑起身，慌乱中头又撞在石壁的凸起上，然后又不小心亲在了一起。
“对、对不起！
我不是——闭嘴。”
莉莉安的声音轻得像气音，却带着罕见的慌乱。
她别过脸，耳尖红得几乎滴血，指尖无意识地揪住我的衣领，“……先起来。”
莉莉安的手指还揪着我的衣领，指尖却因心跳太快而微微发抖。
她深吸一口气，血瞳里的慌乱被强行压下，重新凝成一贯的冷淡。
“……算了。”
她松开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
我愣住，耳尖还红着，结结巴巴：“你、你不生气？”
“生气有用？”
莉莉安抬手抹过唇角。
她别过脸，耳尖的红却还没褪，声音却依旧平静：“不过，下次再敢扑上来，我就把你切成八段。”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脑勺“咚”地又撞在石壁上，疼得龇牙咧嘴。
莉莉安瞥我一眼，嘴角极轻地勾了一下，像雪地里一闪而过的火光。
“走吧。”
她转身，蓝发在幽绿荧光下像流动的夜色，“‘雪魄赤梦’就在前面，再磨蹭，遗迹就要塌了。”
我赶紧跟上，却听见她头也不回地补了一句：“……还有，刚才的事，不准说出去。”
“我、我知道！”
两人一边前进一边闲聊：“关于那些邪物，你知道些什么吗？”
“根据我们组织的情报，这些邪物是因为圣器对它们的封印逐渐松动，才导致它们出现的。”
“那你的组织是干嘛的？”
“保密，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这么小气的吗，那你们组织的目的是什么？”
“像小说里的一样，维护世界和平。”
“说实话。”
“其实是因为，我们组织的人多多少少因为这些东西而失去了亲人，所以我们这个组织不光彩，单纯是为了复仇。”
“……对不起，我不应该多问的。”
“没关系啦，毕竟你帮了我，我不能什么都不告诉你而且，我也不是因为失去亲人加入这个组织的。”
“那是因为什么。”
“在家里待着太无聊了，所以出来玩玩，不过，我也有自己的目的”随着我们不断深入，邪灵的数量越来越多，但有莉莉安的操血术，一般的邪灵靠近我们就会被血锥刺个对穿。
“才注意到你是血族。”
“哈？
所以你和我打了这么半天都没发现吗？”
“没有。”
“额额，无语了。”
石壁上的苔藓越来越亮，像一条条幽绿的血管在跳动。
空气里开始漂浮细小的冰晶，每呼吸一口，肺腑都像被针扎。
“咳咳，好难受啊。”
我感觉呼吸有点困难。
“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随着我们进入一个庞大的空间，一座宫殿出现在眼前。
和我脑子里出现的画面一样，眼前是一座倒置的冰晶宫殿。
穹顶垂落的冰锥呈螺旋状向下生长，最终汇聚成一座悬浮的祭坛。
祭坛中央，一柄通体冰蓝色的长剑插在玄冰之中。
“雪魄赤梦……”莉莉安的声音罕见地发颤，“终于找到了。”
话音未落，冰面突然炸裂。
一道黑影从祭坛下方窜出，速度快得几乎拉成残影。
莉莉安只来得及把我推开，自己却被黑影撞飞，重重砸在冰壁上。
“莉莉安！”
我的秘银剑瞬间燃起烈焰朝着袭击者挥去，火光映出袭击者的真容——那是一具由无数尸体缝合而成的巨人，腐肉缝隙间流淌着银色符文，正是之前那些“腐尸”的升级版。
冰晶宫殿震颤，穹顶垂落的冰锥簌簌坠落，像一场倒悬的暴雨。
烈火照亮那具缝合巨人的每一寸腐烂肌理。
它胸口嵌着一枚碎裂的银符，符文如活物蠕动，每一次闪烁，巨人身上便鼓起新的肉瘤，仿佛下一秒就会炸开。
“哇，好恶心啊。”
我一边躲闪一边感叹。
冰晶宫殿剧烈震颤，穹顶的冰锥如雨坠落。
腐尸巨人咆哮着挥动巨臂，腐肉与银符交织的手臂撕裂空气，带起腥风血浪。
我翻滚闪避，却仍被余波掀飞，撞碎一根冰柱，胸口气血翻涌。
“该死……”我咬牙撑剑起身，却见莉莉安踉跄着挡在我前方，蓝发被鲜血染成暗紫。
她左肩被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珠却未落地，而是诡异地悬浮在她指尖，凝成一柄猩红长镰。
“退后。”
她声音沙哑，血瞳却亮得骇人，“我需要……一点你的血。”
我一怔：“什么？”
“没时间解释！”
莉莉安猛地转身，五指成爪扣住我的手腕。
尖牙刺破皮肤的瞬间，我只觉一阵尖锐的刺痛，随即血液被抽离的寒意顺着血管蔓延。
莉莉安身上的伤极速愈合，脸上的笑容也变得逐渐兴奋起来。
血珠沿着她的唇角滑落，却未落地，而是在半空凝成细小的红晶。
她抬手抹去，指尖的猩红在冰面上绽开一朵妖冶的花。
腐尸巨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缝合的肢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腐肉缝隙间银符疯狂闪烁。
它高高跃起，阴影笼罩整个祭坛——“够了!”莉莉安瞬间暴起，踩在腐尸身上，手中血镰挥舞，快得看不清挥动轨迹，腐尸血肉飞溅，她的脸被溅出的血沾满。
我看到莉莉安陷入疯狂的样子有点惊讶，同时发现腐尸的恢复速度越来越快。
我把目光投向祭坛中心的“雪魄赤梦”。
腐肉爆裂的声响像湿布被生生撕开。
莉莉安的血镰刚斩碎第三根肋骨，巨人胸腔里突然涌出瀑布般的肉芽，带着银色符文的闪光，像活过来的藤蔓，瞬间缠住了她的手腕、脚踝、腰肢。
“——！”
她只来得及发出半声闷哼，整个人就被倒吊着拖向巨人体内。
血镰脱手，化作一滩猩红在地；腐肉蠕动，像饥渴的胃袋，把她一寸寸吞进去。
我来到“雪魄赤梦”面前，手刚接触到剑柄，就被冰封住，同时被产生的风暴包围。
“咔——”我的右手被冰层撕开数道血口，赤焰沿着剑身涌进地面，却连冰壳的表层都未能融化。
风暴愈发狂躁，像无数看不见的利刃，把我衣袍割得支离破碎。
血珠刚渗出，便被冻成细小的红晶，叮叮当当落在祭坛上。
“雪魄赤梦”纹丝不动，仿佛扎根在整个世界的冻土之中。
更糟的是，腐尸巨人的腹部正急剧膨胀。
透过那层半透明的腐膜，我看见莉莉安被肉芽裹成茧状，血瞳紧闭，长发像海藻一样在血泊里漂荡。
她失去了意识，而巨人——正在吸收她。
“……莉莉安！”
我嘶吼着，火焰在喉间翻涌。
我用火焰包裹全身抵御风暴，同时继续发力想把“雪魄赤梦”拔出来：“给我——起来!”轰！
紫色的火焰顺着剑身渗入冰壳，剑身内部的赤红流光忽然剧烈涌动，像被唤醒的熔浆。
冰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喀啦”声，裂痕从剑格一路蔓延至剑尖，最终轰然炸碎。
风暴骤停。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单手握剑，指节泛白。
雪魄赤梦在我掌中嗡鸣，剑身变为一半炽白，一半赤红，像冰与火在争夺主权。
我没时间适应，拖着剑冲向巨人。
腐尸巨人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银符全部亮起。
肉芽疯狂增生，像要把整个世界吞进腹腔。
我一剑斩下，火焰与寒气同时爆发，瞬间在巨人胸腹开出一道十字裂口。
腐肉被冻成冰雕，又在下一秒被烈焰蒸发成黑灰。
“莉莉安！”
我伸手拽住那团肉茧，剑锋一转，将连接处齐齐削断。
失去支撑的巨人轰然跪倒，胸腔里喷出大量银符碎屑，像一场逆飞的雪。
肉茧落地，迅速干瘪。
莉莉安蜷缩其中，脸色苍白得像被漂白的纸。
我单膝跪下，把她半抱在怀里，指尖颤抖地去探她的颈侧——脉搏微弱，但还在。
“……血……”莉莉安睫毛颤了颤，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没有犹豫，把她的嘴按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力按下她的头。
獠牙刺破脖子，鲜血顺着我的脖子流下，莉莉安感受到了血，不由自主地吸了起来。
幽暗的冰晶宫殿里，腐臭与焦糊味仍未散尽。
我单膝跪地，怀中的莉莉安像一瓣被雨打湿的鸢尾花，睫毛轻颤，血色褪尽的唇贴在我颈侧。
“……够了吗？”
我低声问。
左手护着她的后背，右手紧握“雪魄赤梦”，剑光把我们笼在一圈淡淡的红蓝交辉里。
莉莉安没有回答。
獠牙仍嵌在伤口里，喉咙滚动，每一次吞咽都带起细小的、近乎贪婪的声响。
温热的血滑过她舌尖，像含着一团火，又甜得令人颤栗。
属于血族的本能悄然抬头，催促她再深一点、再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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