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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不再当舔狗沙雕动画

翠玉录的笔名 著

言情小说连载

长篇言情小说《重生不再当舔狗沙雕动画男女主角季淮苏晴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非常值得一作者“翠玉录的笔名”所主要讲述的是:夜色像一块巨大的、浸透了墨汁的海缓慢地吸收着申城的喧金融区顶一场衣香鬓影的酒会正值酣苏晴端着一杯香猩红的液体在她指间轻轻晃像一颗随时可能破碎的心她穿着一条剪裁利落的黑色长背部线条流畅优延伸至腰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她就是这座名利场里最锋利、最亮眼的一把战“苏恭喜拿下‘星尘’那个项”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举杯示笑容油苏晴微微颔唇角的弧...

主角:季淮,苏晴   更新:2025-10-20 20: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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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一块巨大的、浸透了墨汁的海绵,缓慢地吸收着申城的喧嚣。金融区顶层,一场衣香鬓影的酒会正值酣然。

苏晴端着一杯香槟,猩红的液体在她指间轻轻晃动,像一颗随时可能破碎的心脏。她穿着一条剪裁利落的黑色长裙,背部线条流畅优美,延伸至腰窝,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她就是这座名利场里最锋利、最亮眼的一把战刃。

“苏总,恭喜拿下‘星尘’那个项目。”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举杯示意,笑容油腻。

苏晴微微颔首,唇角的弧度标准得可以用量角器测量,“王总客气,运气好而已。”她轻描淡写,仿佛那场厮杀了三个月的资本博弈,不过是一场牌桌上的消遣。

她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人群中,与每一个潜在的合作伙伴交换着精准的商业信息和毫无温度的微笑。她是苏晴,是那家顶尖投行的合伙人,是无数人眼中从小镇飞上枝头的凤凰。没有人看到她踩着高跟鞋的双脚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也没人知道她有多厌恶这种混合着昂贵香水和虚伪欲望的空气。

就在她准备找个角落透口气时,一个低沉又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像一枚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在她心底激起千层涟漪。

“这么多年,你还是喜欢躲在角落里。”

苏晴的脊背瞬间僵硬了。

这个声音,她化成灰都认得。

她没有立刻回头,而是将杯中残余的香槟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却压不住心头蹿升的火苗。她缓缓转身,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无懈可击的笑容。

“我当是谁,原来是季先生。”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季淮。

他比几年前更加成熟,一身高定的深灰色西装包裹着挺拔的身躯,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看起来像个优雅的猎手,而她,是他曾经最得意的猎物。

“苏总现在是大人物了,叫得这么生分。”季淮的目光毫不避讳地从她的脸滑到她的锁骨,最后停留在她空了的酒杯上,“酒量也变好了。”

这话里藏着针。苏晴记得,当年她刚跟他在一起时,一杯啤酒就能醉得不省人事,然后抱着他哭,说自己一定要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再也不要回那个闭塞的小镇。

“人总是会变的。”苏晴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她从侍者的托盘里重新取了一杯酒,“季先生回国,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想给你一个惊喜。”季淮走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得危险又暧昧。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调,霸道地钻入苏晴的呼吸,蛮横地唤醒了她所有尘封的记忆。

“惊喜?”苏晴轻笑一声,眼底却一片冰寒,“恐怕是惊吓吧。我听说季先生在海外发展得不错,怎么,国外的月亮不够圆了?”

“国外的月亮再圆,也没有家乡的月亮……让人惦记。”季淮的视线胶着在她脸上,仿佛要将她洞穿,“尤其是,月亮下还有故人。”

周围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可苏晴的世界里只剩下她和季淮两个人。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她知道,他说的“故人”就是她。这个男人,总有本事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

“故人已故,季先生还是向前看吧。”苏晴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示弱,“我还有客人要应酬,失陪了。”

她转身欲走,手腕却被他猛地攥住。他的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皮肤传来,像一股电流,瞬间击中了苏晴。

“别走。”季淮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她熟悉的偏执和……脆弱?“阿晴,我们谈谈。”

“阿晴”这个称呼,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强行撬开了她早已锁死的心门。曾经,他也是这样叫她的,在她耳边,在无数个缠绵的夜里。

苏晴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开。

“季淮,你放手!”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里是公共场合,你还嫌不够难看吗?”

“难看?”季淮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们之间,还有比当年更难看的时候吗?”

一句话,就将苏晴所有的伪装击得粉碎。

当年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他父亲甩在她脸上的支票,他母亲鄙夷的眼神,还有他,在家庭和她之间,最终选择了前者。而她,像个丧家之犬一样,被赶出了那座华丽的牢笼。

苏Tình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杯中的酒都洒了出来,溅湿了她昂贵的裙摆。

“季淮,我们早就结束了。”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现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

“你想要什么身份,我就给你什么身份。”季淮看着她,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悔恨,有不甘,还有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星尘的项目,是我让给你的。”

苏晴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想让你赢。”季淮向前一步,几乎贴着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想让你知道,我回来了。这次,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他的话像一颗炸弹,在苏晴的脑海里轰然炸开。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胜利,她向所有人证明自己能力的勋章,竟然是他廉价的施舍?

巨大的羞辱感和愤怒瞬间淹没了她。

“季淮,你给我滚!”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她所有的冷静、所有的优雅,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她只想让这个男人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季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到让苏晴心慌。他没有再纠缠,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带,恢复了那副风度翩翩的样子,转身融入了人群。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只是苏晴一个人的幻觉。

苏晴站在原地,身体微微发抖。她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她身上。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挺直了背脊,像一个骄傲的女王,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名利场。

……

回到那间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江景公寓,苏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脚上那双价值五位数的细高跟鞋狠狠甩了出去。鞋子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划出两道刺耳的声响,最后撞在冰冷的落地窗上。

她脱下那条束缚着她的黑色长裙,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赤着脚,走进浴室。

打开花洒,冰冷的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她没有调节水温,就任由那刺骨的冰冷浇灌着自己滚烫的皮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浇灭心底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她在水流下站了很久,直到全身都冻得麻木,才缓缓地蹲下身,抱着膝盖,将头埋了进去。

坚硬的瓷砖硌得她膝盖生疼,但她感觉不到。

那个男人回来了。

他带着熟悉的香水味,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偏执,像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再次闯入了她的生活。

他说,项目是他让给她的。

这比直接打她一巴掌还要让她难堪。她花了多少个日夜,熬了多少次通宵,牺牲了多少休息时间,才换来的胜利,在他口中,竟然成了轻飘飘的“我让你赢”。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这样轻易地摧毁她用尽全力建立起来的一切?

苏晴的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终于决堤。温热的眼泪混着冰冷的水流,无声地滑落。

她以为自己早就百毒不侵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强大到可以无视过去的一切。可季淮的出现,让她瞬间被打回原形。原来她还是那个来自小镇的苏晴,敏感、自卑,渴望被爱,又害怕被抛弃。

这间空旷、昂贵的公寓,此刻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将她所有的孤独和脆弱都无限放大。她拥有了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财富、地位、旁人的艳羡,可她却比任何时候都感到孤独。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外的手机响了起来。

苏晴像没有听到一样,依旧蜷缩在角落里。手机固执地响了一遍又一遍,仿佛不等到她接起就绝不罢休。

最终,她还是扶着墙,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她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拿起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浅浅。

是林浅。

苏晴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才划开了接听键。

“喂?”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晴晴!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电话那头传来林浅充满活力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苏晴的心猛地一酸。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林浅,会真心实意地担心她了。

“没事,刚才在洗澡,没听到。”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哦哦,那就好!”林浅松了口气,然后兴奋地说道,“晴晴!我跟你说个事,你可千万别笑我!”

“说。”苏晴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感觉自己像一座孤岛。

“我跟顾屿在挑婚纱照的风格!他好傻哦,非要选那个有小猫的,说我画画的时候就像只慵懒的小猫,哈哈哈!你快帮我看看,哪个更好看嘛?”

紧接着,微信提示音响起,林浅发来了好几张风格各异的婚纱照样片。

苏晴点开图片。

照片上,每一对新人都笑得无比幸福。阳光、白纱、鲜花,还有恋人眼中藏不住的爱意。那些画面美好得像一个童话,一个与她无关的童话。

她又点开林浅和顾屿的聊天记录,看到林浅发过来的那张小猫照片,和那句“他好傻哦”。

“傻”这个字,此刻在苏晴听来,却充满了无尽的甜蜜和炫耀。

一种尖锐的刺痛感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最好的朋友,即将嫁给她深爱的男人,开启幸福美满的人生。而她呢?在别人为爱痴狂的时候,她在商场上厮杀;在别人享受甜蜜的时候,她在酒会上斡旋。现在,就连她唯一引以为傲的事业,都被那个男人轻蔑地定义为“施舍”。

凭什么林浅可以这么幸福?而她,却要独自一人,面对这满目疮痍的过往和看不见光的未来?

嫉妒,像一条毒蛇,在苏晴的心底疯狂地滋生、蔓延。

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林浅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可她控制不住。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林浅那张笑得眉眼弯弯的头像,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又一个个删掉。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下心头翻涌的黑暗情绪,回了一句:

“第二个,衬你气质。别傻乐了,早点睡。”

发完这条消息,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机滑落到一旁,屏幕上还亮着林浅发来的一个“爱你”的表情包。

窗外的夜景繁华依旧,霓虹闪烁,车流如织。

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和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暗。苏晴将自己埋在地毯里,感受着地板冰冷的触感。她想,这样或许能让自己清醒一些。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房间里彻底陷入黑暗。

黑暗中,苏晴的思绪却越发清晰。她想起林浅天真烂漫的笑容,想起顾屿温柔体贴的眼神,想起他们之间那些甜蜜的互动。

凭什么?

他们可以拥有如此美好的爱情,而她却只能独自舔舐伤口?

不甘、愤怒、嫉妒,各种负面情绪像潮水般涌上心头。苏晴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她不能这样下去。

她不能让林浅和顾屿的幸福,成为自己痛苦的根源。她必须做些什么,改变这一切。

苏晴挣扎着起身,打开台灯。

柔和的光线驱散了黑暗,也照亮了她眼中复杂的神色。她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股票代码和财务报表。这些数字,曾经是她征战商场的利器,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

但现在,它们却显得如此冰冷和无力。

苏晴深吸一口气,开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与此同时,另一边。

顾屿放下手机,看着身旁正对着婚纱照傻乐的林浅,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么喜欢?”他轻声问道,语气里满是宠溺。

林浅用力点了点头,笑得像个孩子:“当然喜欢!这可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顾屿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傻瓜。你才是最重要的。”

林浅依偎在顾屿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心中充满了幸福。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

“对了,晴晴怎么说?”林浅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顾屿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她说第二套不错,衬你气质。”

“真的?”林浅有些惊喜,“晴晴眼光真好!我也觉得第二套更适合我!”

顾屿看着林浅兴奋的样子,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他总觉得,苏晴的反应有些过于平静了。

“浅浅,你有没有觉得,苏晴最近有点奇怪?”他忍不住问道。

林浅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没有啊!晴晴一直都这样,工作狂嘛!可能最近比较忙吧。”

顾屿叹了口气,说道:“希望如此吧。”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夜,更深了。

苏晴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一行行代码在屏幕上飞速闪过。她的表情专注而冷酷,仿佛一个精密的机器。

她正在制定一个计划,一个足以改变所有人命运的计划。

她要让林浅和顾屿的幸福,彻底粉碎。

与此同时,林浅和顾屿也沉浸在甜蜜的梦乡中。他们不知道,一场暴风雨,正在悄然逼近。

第二天,阳光明媚。

林浅早早地醒来,开始为自己和顾屿准备早餐。她哼着歌,心情格外的好。

“今天想吃什么?”她笑着问道。

顾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林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油嘴滑舌!”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份精心准备的三明治递给顾屿。

顾屿接过三明治,咬了一口,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真好吃!”

林浅看着顾屿满足的样子,心中也充满了甜蜜。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吃完早餐,顾屿就要去上班了。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林浅问道。

顾屿想了想,说道:“随便,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林浅笑着说道:“好吧,那我就随便做了!”

顾屿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林浅,说道:“浅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相信我。”

林浅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屿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只是随便说说。”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林浅站在原地,看着顾屿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总觉得,顾屿今天有点奇怪。

“算了,不想了。”她摇了摇头,决定不去想那些烦心事。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她要继续画画,要为即将到来的婚礼做准备,还要为顾屿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

她要让顾屿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林浅开始在画板上挥洒着自己的创意,她要画一幅最美的画,送给顾屿。

与此同时,顾屿也来到了公司。

他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自己的助理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

“顾总,出事了。”助理说道。

顾屿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了?”

“我们的项目,被人恶意攻击了!”助理说道。

顾屿脸色一变,立刻走到电脑前,查看情况。

只见屏幕上,一片混乱。

他们辛辛苦苦开发的项目,正在遭受着前所未有的攻击。

“是谁干的?”顾屿怒声问道。

“还在查。”助理说道。

顾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立刻组织技术人员,全力反击!”他命令道。

“是!”助理应道,立刻转身离开。

顾屿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心中充满了愤怒。

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一次普通的攻击。

这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

究竟是谁?

他仔细地思索着,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苏晴的名字上。

难道,是她?

不可能吧?

她可是浅浅最好的朋友啊!

顾屿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可能性。

他不愿意相信,苏晴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他的心里,却始终萦绕着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总觉得,自己正在一步步地,走进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下午,林浅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苏晴打来的。

“晴晴?有什么事吗?”林浅问道。

电话那头,苏晴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浅浅,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苏晴说道。

林浅心中一紧,问道:“什么事啊?”

“我们见个面吧,当面说。”苏晴说道。

“好。”林浅答应道。

她总觉得,苏晴要告诉她的事情,一定非常重要。

挂断电话,林浅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她不知道苏晴要跟她说些什么,但她有一种预感,这件事,一定会改变她的生活。

她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中充满了不安。

她希望,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她希望,苏晴要告诉她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希望,她的生活,依然可以像现在这样,平静而幸福。

但是,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奢望。

暴风雨,已经来临。

苏晴站在咖啡馆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但林浅还没有来。

她并不着急,因为她知道,林浅一定会来。

因为,她要告诉林浅的事情,足以改变她的一生。

她要告诉林浅,顾屿,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好。

她要让林浅看清顾屿的真面目,让她彻底绝望。

她要让林浅和顾屿的幸福,彻底粉碎。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苏晴,才是最优秀的。

她才是应该得到幸福的那个人。

她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她知道,好戏,就要开场了。

林浅终于来了。

她快步走到苏晴面前,问道:“晴晴,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苏晴看着林浅,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既有愧疚,又有不甘。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会对林浅造成巨大的伤害。

但是,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她必须这样做。

为了自己,也为了林浅。

“浅浅,你相信我吗?”苏晴问道。

林浅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当然相信啊!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苏晴笑了笑,说道:“既然你相信我,那我就告诉你一件事,一件你绝对想不到的事情。”

她顿了顿,缓缓说道:“顾屿,他……”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苏晴,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屿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林浅和苏晴同时转头,看向顾屿。

只见顾屿脸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他一步步地走过来,死死地盯着苏晴,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顾屿?你怎么来了?”林浅惊呼道。

顾屿没有理会林浅,只是冷冷地看着苏晴,说道:“苏晴,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苏晴看着顾屿,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是吗?那可由不得你。”她说道。

说完,她转头看向林浅,缓缓说道:“浅浅,顾屿,他……”

“他根本不爱你!”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林浅的心。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竟然是这样的话。

“不……不可能的……”她喃喃自语道。

“是真的。”苏晴说道,“顾屿接近你,只是为了利用你!”

“他根本不爱你!”苏晴又一次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恶意。

林浅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该相信谁。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顾屿看着林浅痛苦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愧疚。

他知道,苏晴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他已经无法阻止这一切发生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浅,一步步地走向绝望。

“浅浅,不要相信她!”顾屿说道,“她是在骗你!”

林浅抬起头,看着顾屿,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我……我该相信谁?”她问道。

顾屿看着林浅,心中充满了痛苦。

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林浅的信任。

他已经无法挽回这一切了。

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看着林浅,一步步地离开他。

“相信你的心。”苏晴说道,“你的心会告诉你,谁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林浅看着顾屿,又看了看苏晴,心中充满了迷茫。

她不知道该相信谁。

她只能相信自己的心。

但是,她的心,已经乱了。

她已经无法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只能闭上眼睛,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只知道,自己的世界,已经彻底黑暗了。

空气死寂。

时间仿佛被冻结在苏晴那句“他根本不爱你”的宣判里。

林浅的世界没有崩塌,而是被抽干了所有声音和色彩,只剩下一片灰白色的真空。她感觉不到眼泪的温度,也听不清自己心脏疯狂擂动的巨响。

她像一个被抽去灵魂的木偶,目光空洞地在顾屿和苏晴之间来回移动。

一个是她交付了所有信任的挚友,一个是她倾注了全部爱意的恋人。

现在,他们一个成了戳穿谎言的行刑人,一个成了谎言本身。

顾屿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艰难无比。“浅浅,听我解释……”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解释?”苏晴轻笑一声,那笑声像淬了毒的冰锥,又冷又利。“解释你当初是怎么通过我接近浅浅的?还是解释你承诺过,只会给她一个完美无瑕的童话,绝不会动真心?”

童话?

林浅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瞬间解锁了她脑海中无数被忽略的细节。

她和顾屿的相遇,在一家叫“时光”的咖啡馆,完美得像电影剧本。

他成熟稳重,冷静理性,却唯独对她展现出笨拙的孩子气,满足了她对理想伴侣的所有幻想。

他们的感情之路,除了母亲偶尔的干涉,几乎没有波澜,顺利得令人不安。

原来,那不是幸运。

是有人在背后,拿着笔,一笔一划地为她描摹着幸福的形状。

而她,只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提线木偶。

“苏晴……”顾屿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警告和一丝恳求。他死死盯着苏晴,眼神里不再只是愤怒,更添了一层林浅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那是被背叛的错愕和计划失控的惊惧。

信息差在此刻形成了巨大的漩涡。

在林浅看来,这是两个欺骗者的对峙,是谎言的内讧。

而在顾屿眼中,苏晴这个曾经的“合作者”,如今却变成了掀翻棋盘的疯子。他当初答应苏晴,配合她演一场戏,是为了一个他无法对林浅启齿的理由。他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却没料到,自己早已在戏中沦陷,更没料到,苏晴会用最残忍的方式,将这一切公之于众。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苏晴完全无视顾屿的警告,她缓缓走向林浅,动作轻柔地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她伸出手,想去碰林浅苍白的脸颊。

林浅下意识地猛地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触碰。

这个闪避的动作,让苏晴的眼神暗了暗。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温柔,甚至带着一丝悲悯。

“傻浅浅,我是在帮你啊。”她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又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我为你设计了最完美的相遇,为你挑选了最合适的男主角,我只想让你活在名为《与光同尘》的剧本里,永远幸福。可是他,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她抬手指着顾屿,语气骤然凌厉:“他动了不该动的心,他想毁了我的作品!”

作品?

林浅的大脑嗡地一声,几乎要炸开。

她的人生,她全心投入的爱情,在苏晴的口中,只是一个“作品”?

她看向顾屿,渴望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否认,一丝驳斥。

然而,顾屿只是闭上了眼,下颌线绷得死紧,那痛苦的神情,无异于一种默认。

“够了!”他终于爆发,猛地睁开眼,赤红的眼底满是绝望和疯狂。“苏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苏晴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亲手搭建的象牙塔,被你弄出了裂痕,你说我想怎么样?当然是……亲手推倒它,再重建一个更完美的。”

她看着林浅,一字一句,残忍又清晰。

“浅浅,你看,他承认了。他从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你。这样的爱,你还要吗?”

林浅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她不要。

她什么都不要了。

不管是精心设计的童话,还是带着目的的爱,她都嫌脏。

她的世界不是黑暗了,而是被一场肮脏的大雪彻底掩埋,连一丝呼吸的缝隙都没有留下。

在顾屿和苏晴再次开口之前,林浅做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的举动。

她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们一眼。

她只是转过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门外那片无尽的黑夜,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顾屿撕心裂肺的呼喊。

“浅浅——!”

但林浅没有回头。

她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看。

就让她一个人,烂在这片废墟里吧。

裂痕

窗外的阳光很好,暖融融地洒进来,给客厅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林浅蜷在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本育儿书,眼角眉梢都漾着笑。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每一次轻微的胎动,都像是一只蝴蝶在温柔地扇动翅膀,带给她无尽的喜悦与期待。

顾屿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她手边的茶几上,然后顺势蹲下身,侧脸贴在她的腹部,声音低沉又温柔,“今天乖不乖?有没有折腾妈妈?”

林浅放下书,手指穿过他柔软的发丝,笑着说:“他很乖,比小宝当年安静多了。”

“那就好。”顾屿抬起头,目光里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他拿起一块苹果,递到她唇边,“老婆辛苦了。”

林浅张口咬住,苹果的清甜在味蕾上散开,一直甜到心里。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事业有成,英俊儒雅,对她和孩子更是体贴入微。她拥有了梦想中的事业,一个可爱的儿子,肚子里还有一个即将到来的新生命,以及一个爱她至深的丈夫。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被爱意和暖阳包裹,密不透风。

手机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是一条消息提醒。林浅瞥了一眼,是苏晴发来的工作邮件,标题简单明了——“新项目合作意向”。

她随手点开,却在看清邮件内容的瞬间,嘴里那口苹果忽然变得索然无味。

这并不是一份合作意向,而是一封辞职信。苏晴用她一贯冷静克制的笔触,条理清晰地陈述了自己离开公司的决定,末尾附上了交接工作的详细清单,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事。

可这怎么可能寻常?苏晴是那家顶级投行的金字塔尖,是靠自己一步步爬上去的合伙人。她怎么会突然辞职?

林浅的心猛地一沉。她这才惊觉,最近这段时间,苏晴的联系确实变少了。以往她们几乎每天都会分享日常,可自从她宣布怀了二胎后,苏晴的回复总是很简短,有时甚至隔天才回。林浅只当她工作忙,毕竟苏晴永远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她从没想过,苏晴会遇到迈不过去的坎。

“怎么了?”顾屿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

“苏晴……她辞职了。”林浅把手机递给他看,眉头紧紧蹙起,“一点预兆都没有,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顾屿接过手机,视线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沉稳可靠的样子,只是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快到林浅无法捕捉。

“或许是工作压力太大,想休息一段时间。”他把手机放回茶几,语气平淡地安慰道,“别想太多,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心养胎。晚点我帮你问问陈默,他应该知道些情况。”

林浅点了点头,心里却依然七上八下。她了解苏晴,那个女人像一棵扎根在悬崖峭逼的松树,越是风雨交加,根扎得越深。没有什么能轻易击垮她,除非……是她自己不想再撑下去了。

一种莫名的不安,像藤蔓一样,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她的心脏。

失控

林浅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她给苏晴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发过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她再也坐不住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林浅抓起外套,对正在陪小宝拼乐高的顾屿说。

顾屿立刻站起身,眉头微皱,“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外面天也快黑了。我过去看看,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不,”林浅固执地摇头,“她是我的朋友,我必须亲自去。你送我过去就好。”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坚持。她和苏晴之间,不仅仅是闺蜜,更是某种意义上的家人。

顾屿看着她,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妥协了,“好,我陪你去。”

去苏晴家的路上,林浅满脑子都是苏晴可能遇到的各种麻烦。是投资失败了?还是感情受挫了?她想起上次见面时,苏晴眼底藏不住的疲惫,以及那句玩笑似的抱怨:“真羡慕你啊,林浅,什么都有了。”

当时她只当是朋友间的调侃,现在想来,那句话里似乎藏着无尽的落寞。

车子停在苏晴公寓的地下车库。顾屿停好车,绕过来为她打开车门,很自然地想去牵她的手。

林浅却下意识地避开了,她自己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心里的焦灼让她忽略了丈夫伸出的手。

顾屿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插进裤袋,跟在她身后,一同走进电梯。

电梯里狭小的空间将沉默无限放大。林浅看着镜面里自己焦虑的脸,和身后那个面色沉静的男人,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叮——

电梯门开了。

苏晴的公寓门口,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某种腐败的酸味。林浅的心狠狠一揪,她用力拍打着门板,“苏晴!苏晴!你在里面吗?开门啊!”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让开。”顾屿沉声说,他从林浅身后上前,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熟练地找出其中一把,插进了锁孔。

“咔哒”一声,门开了。

林浅愣住了。她看着顾屿手里的那串钥匙,又看看那扇洞开的门,大脑一片空白。

他为什么会有苏晴家的钥匙?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她混乱的思绪,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屋内的景象更是让她触目惊心。客厅里一片狼藉,昂贵的地毯上全是酒渍和零食碎屑,东倒西歪的酒瓶滚得到处都是。曾经那个精致到头发丝的苏晴,此刻正蜷缩在沙发上,头发凌乱,脸色苍白,身上还穿着皱巴巴的职业套装,像是根本没换过。

“苏晴!”林浅冲了过去。

苏晴被她的声音惊动,缓缓睁开眼。那双曾经锐利明亮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红血丝,空洞又迷茫。她看到林浅,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你来了……”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然后,她的目光越过林浅,落在了她身后的顾屿身上。

那一瞬间,林浅清晰地看到,苏晴空洞的眼神里陡然迸发出一股复杂至极的情绪。有恨,有怨,有不甘,还有一丝……绝望的爱意。

那不是看朋友的丈夫的眼神。

林浅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看向顾屿。

顾屿正站在玄关处,脸上的沉稳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看着沙发上的苏晴,眼神里是林浅从未见过的愧疚和……痛惜。

他没有看她。

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看她这个怀着他孩子的妻子。

林浅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个荒谬到让她浑身发抖的念头,疯狂地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

她扶着沙发扶手,才勉强站稳。她听见自己用一种极其平静,却又颤抖得不成样子的声音问:“顾屿,你为什么……会有她家的钥匙?”

真相

整个客厅死一般寂静。

空气里只剩下苏晴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林浅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

顾屿终于把目光从苏晴身上移开,转向了林浅。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林浅笑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只是觉得荒唐,荒唐到了极点。她一步步向他走去,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叩、叩、叩”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脏上。

“你和她……”林浅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屿的喉结剧烈地滑动了一下,他伸出手,想去碰她的脸,声音艰涩,“浅浅,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碰我!”林浅猛地挥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自己都晃了一下。

她的反应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顾屿脸上。

“不是我想的那样?”林浅重复着这句话,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砸下来,“那是哪样?是我眼瞎了吗?是我看不懂她看你的眼神,还是看不懂你刚刚脸上那该死的愧疚?!”

她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温柔。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激动,不安地动了一下,带来一阵细密的疼。

林浅疼得弯下腰,手下意识地护住小腹。

“浅浅!”顾屿大惊失色,立刻上前扶住她,“你怎么样?别激动,小心孩子……”

“孩子?”林浅一把推开他,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和悲凉,“你现在还知道有孩子?顾屿,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小宝?有没有想过我肚子里这个……你所谓的‘期待’?”

沙发上的苏晴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笑,她扶着沙发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指着顾屿,对林浅说:“他当然想过!他什么都想到了!他想得周全得很!”

她像是疯了一样,边笑边流泪,“林浅,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很幸福?你是不是觉得顾屿是天底下最好的丈夫?我告诉你,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你闭嘴!”顾屿猛地回头,冲着苏晴厉声喝道。这是林浅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那眼神里的警告和狠戾,让她心头发寒。

苏晴被他吼得一愣,随即笑得更厉害了,“怎么?怕我说出来?顾屿,你装什么情圣?七年前,你被公司排挤,项目失败,是谁陪着你喝酒,听你诉苦?是谁动用自己所有的人脉帮你摆平烂摊子?是我!苏晴!”

“你婚礼那天,给我发短信说对不起我,说你爱的人是林浅,让我忘了你。好,我忘了!我花了整整七年,我以为我忘了!可你为什么要再来招惹我?!为什么在我最难的时候又出现在我面前,给我希望,然后再亲手掐灭它?!”

苏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浅的神经上。

七年前……婚礼……

林浅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她想起婚礼上,顾屿收到短信后那一闪而过的不安。她想起顾屿提过的,刚进公司时犯过的一个“错误”,导致项目差点失败。原来那个“错误”不是一个项目,而是一段感情。

而那段感情的另一位主角,是她最好的朋友。

“所以……”林浅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千钧的重量,“你们……从来就没断过,是吗?”

顾屿闭上眼,满脸痛苦,他没有回答。

苏晴却还在继续,她像是要把所有的痛苦和不甘都倾泻出来:“断?怎么断?他嘴上说着爱你,心里却放不下对我的愧疚!每次我这边一有事,他比谁都跑得快!这次我投资失败,欠了一大笔钱,他二话不说就帮我还了!他说这是他欠我的!林浅,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好丈夫!他用从你们的家里拿出来的钱,来填补我的窟窿!他对我,永远都有着一份你得不到的‘偏爱’!”

“够了!”顾屿冲过去,一把抓住苏晴的手臂,用力将她甩回沙发上,双目赤红,“我让你闭嘴!”

林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原来她所谓的幸福,不过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

原来她深爱的丈夫,心里藏着另一个女人,一个她最信任的朋友。

原来她引以为傲的家庭,是用对另一个女人的亏欠和补偿堆砌起来的。

那她算什么?她和她的孩子们,又算什么?

一个可笑的、被蒙在鼓里的替代品吗?

林-浅-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她感觉不到腹部的疼痛,也听不见耳边的争吵。她只是看着顾屿,那个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然后,她看到了他办公桌抽屉里那个一直上锁的盒子。她曾经好奇地问过里面是什么,他总是笑笑说,是一些不重要的小东西。

现在她知道了,那里面锁着的,大概不是东西,而是他和另一个女人的过去。

一个她永远无法踏足的禁区。

林浅忽然觉得呼吸困难,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扶着墙,慢慢地,慢慢地滑坐到地上。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顾屿惊惶失措的呼喊。

“浅浅——!”

那声音里,终于带上了她曾经最渴望,此刻却只觉得无比讽刺的……恐慌。刺耳的救护车鸣笛声划破了夜空,也撕裂了这间办公室里最后的体面。

顾屿抱着林浅冲下楼,怀里的女人轻得像一片羽毛,生命的气息却在飞速流逝。他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每一次收缩都带来窒息般的疼痛。他不敢低头看她的脸,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是他罪证的宣告。

苏晴被他甩在身后,独自站在那片狼藉的中央。

她赢了吗?

她看着顾屿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那个背影里没有半分对她的留恋,只有铺天盖地的决绝和……恨意。

她赢了。她把林浅的幸福撕得粉碎。

可为什么,她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冷风呼啸着灌进来,冻得她四肢百骸都开始发僵。她想要的不是这个。她想要的,是顾屿回过头,看到她的痛苦,看到她七年的等待和不甘。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他当成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苏晴缓缓地,缓缓地弯下腰,捡起地上那个被林浅撞翻的插画册。上面画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从咖啡馆的初遇到婚礼的殿堂,笔触温柔,色彩明亮。

画里的男人,是顾屿。

画里的幸福,那么真实,那么刺眼。

苏晴的手指抚过画上顾屿的眉眼,指尖传来一阵冰凉。她忽然想起林浅昏倒前,手下意识护住小腹的动作。

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她的脑海,让她浑身一颤。

她抓起自己的外套和车钥匙,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

医院的走廊白得晃眼,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钻进顾屿的鼻腔,刺激着他几近崩溃的神经。

他靠着抢救室外的墙壁,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只能勉强维持站立的姿势。时间在这里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凌迟。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又一片混乱。

苏晴的控诉,林浅倒下的身影,还有她裙摆上那一抹微不可见的血色……

血色!

顾屿的瞳孔骤然紧缩,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想起了什么,上个月,林浅神神秘秘地说要给他一个惊喜,家里的叶酸也换成了更贵的牌子。他当时忙于公司焦头烂额的破事,还有苏晴那边突如其来的巨额债务,竟然……竟然没有深想。

“砰”的一声,抢救室的门开了。

顾屿猛地扑过去,抓住医生的手臂,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医生,她怎么样?我太太她……”

医生摘下口罩,神情严肃:“病人情绪受到剧烈刺激,导致急产性宫缩,有先兆流产的迹象。我们已经用了保胎药,暂时稳住了,但情况还不乐观。她和孩子都需要静养,绝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孩子……

这两个字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穿了顾屿的耳膜,在他脑内轰然炸开。

他要当爸爸了。

他本来应该拥有一个全世界最幸福的家庭。

可他亲手毁了一切。

顾屿的腿一软,顺着墙壁滑坐在地,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他不是一个习惯示弱的人,可这一刻,他所有的骄傲、冷静、自持,都碎成了粉末。

他害了他的妻子。

他还差点……害死了他未出世的孩子。

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不远处。

顾屿没有抬头,但他知道是谁。那股熟悉的,曾让他感到愧疚和复杂的香水味,此刻只让他觉得恶心。

“孩子?”苏晴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林浅……怀孕了?”

她追到医院,恰好听到了医生最后那句话。

那个她恨了七年,刚刚还被她用言语的刀子捅得遍体鳞伤的女人,肚子里竟然怀着顾屿的孩子。

这个认知,比刚才顾屿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恨意,更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

她所有的悲愤,所有“被亏欠”的立场,在“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面前,瞬间变得可笑又可鄙。她不是在和一个情敌争夺一个男人,她是在同一个孕妇,一个母亲,争夺她的家庭。

顾屿慢慢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苏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你现在满意了?”他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得像地狱里的回响,“毁了我的家,差点害死我的孩子,你是不是觉得特别痛快?”

苏-晴-被-他-眼-中-的-杀-意-骇-得-后-退-了-一-步。

她张了张嘴,想说“我不知道”,想说“我不是故意的”,但所有辩解的词语都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是她,亲手点燃了这场大火。现在说不知道,又有什么用?

“我没有……”她的声音弱得像蚊子叫。

“没有?”顾屿忽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你处心积虑查到我的公司,故意在我最忙的时候出现,拿着一份漏洞百出的投资计划让我给你兜底。苏晴,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苏晴的脸色瞬间惨白。

原来他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她在算计他,却还是心甘情愿地跳进了陷阱。

“我帮你,不是因为我还爱你,甚至不是因为愧疚!”顾屿逼近一步,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话,“我是想用那笔钱,彻底买断我们之间那点可笑的过去!我以为给了你想要的,你就会从我的世界里滚出去!是我天真!我他妈真是太天真了!”

“我只想让你记住你欠我的!”苏晴终于崩溃了,她尖叫起来,“你婚礼那天给我发的短信,让我忘了你!你说得轻巧!我怎么忘?我拿我所有的积蓄,我赌上我全部的前途帮你完成那个项目,最后你功成名就,抱得美人归,我呢?我只得到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

“所以你就来报复我太太?!”顾屿的怒火彻底引爆,他猛地抓住苏晴的肩膀,用力将她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她做错了什么?!这七年,她陪着我,支持我,信任我!她才是我顾屿的妻子!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来伤害她?!”

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让苏晴倒抽一口冷气,但更痛的是他的话。

“你算个什么东西……”

是啊,她现在算什么东西?

一个纠缠不休,面目可憎的前女友。一个差点害死别人孩子的凶手。

“滚。”顾屿松开她,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厌恶地甩了甩手,“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如果浅浅和孩子有任何事,苏晴,我发誓,我会让你给你口中的‘亏欠’,陪葬。”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向病房。

苏晴靠着墙,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看着顾屿的背影,那个曾经让她仰望、让她痴迷的背影,如今却像一座冰山,隔绝了她所有的念想。

眼泪,终于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

***

林浅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纯白的天花板。

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腹部传来一阵隐隐的坠痛。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苏晴尖锐的指责,顾屿痛苦的脸,还有那个她从未踏足的,上了锁的盒子……

她的世界,已经塌了。

她缓缓转过头,看到了趴在床边的顾屿。

他似乎是睡着了,眉头紧紧皱着,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一身昂贵的西装也变得褶皱不堪。他的一只手,还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林浅看着他,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这就是她爱了七年的男人。

一个用谎言为她编织了幸福牢笼的男人。

她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她刚一动,顾屿就惊醒了。

“浅浅!你醒了?”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喜和恐慌,“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林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像X光一样,似乎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他内里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顾屿被她看得心头发慌,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浅浅,你……”

“孩子,”林浅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干涩,像是被砂纸磨过,“我们的孩子,还在吗?”

她问得平静,平静得可怕。

顾屿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捶了一拳,他握紧她的手,声音颤抖:“在,医生说已经稳住了。浅浅,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别碰我。”

林浅再次抽出了自己的手,这次用尽了力气。

顾屿的手僵在半空中,看着她空空的手心,脸上血色尽褪。

“我们谈谈吧。”林浅撑着身体,想坐起来。

“你别动!”顾屿急忙去扶她,在她背后垫了两个枕头。

林浅没有抗拒,只是冷漠地看着他的动作,仿佛他碰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等他做完这一切,她才再次开口,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

“顾屿,那个盒子,你办公桌抽屉里那个上了锁的盒子。”

顾屿的身体明显一僵。

“里面是什么?”林浅执拗地问,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是她送你的礼物,还是你们的合照?”

“不是!”顾屿急切地否认,“都不是!是一些……一些过去工作上的东西。”

“工作上的东西需要上锁吗?”林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近乎残忍的笑容,“需要让你在我每次问起时,都含糊其辞吗?”

顾屿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总不能说,那里面锁着的,是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愧疚丰碑。是他时刻提醒自己“欠了她”的罪证。

“好,你不说,我换个问题。”林浅深吸一口气,目光直直地钉在他脸上,“你帮苏晴还的那笔钱,是多少?”

顾屿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说啊。”林浅催促着,眼神愈发冰冷,“怎么,怕我知道了,会发现我们的‘幸福生活’,根本就是个笑话吗?”

“……五百万。”顾屿闭上眼,艰难地吐出这个数字。

五百万。

林浅笑了。那是她和顾屿准备用来换一套带小院子的房子,给未来的孩子一个可以肆意奔跑的童年的钱。

原来,她和孩子心心念念的未来,在他心里,还抵不过对前女友的一份“补偿”。

“顾屿,”林浅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无尽的疲惫和决绝,“我们离婚吧。离婚”这两个字像淬毒的尖刀,扎进顾屿的心脏。他瞳孔剧缩,猛地抓住她的肩膀,“不,浅浅,你别说气话!”

林浅没看他,目光落在自己手背的留置针上,那透明的管子正输送着维持她和孩子生命的液体。

她伸出另一只手,没有任何犹豫,猛地就要去拔。

“你疯了!”顾屿扑过去死死按住她的手,眼里的惊恐几乎溢出来,“你想干什么?孩子!我们的孩子不能再有事了!”

林浅却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的孩子,还是苏晴的?”

“你的孩子,还是苏晴的?”

这个问题像一根冰锥,瞬间刺穿了病房里稀薄而紧绷的空气。它不是疑问,是一句宣判。

顾屿的大脑嗡地一声,一片空白。他所有慌乱的、急切的、想要辩解的话语,全被这句诛心之言堵死在喉咙里。他看着林浅,她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歇斯底里,只有一种燃尽所有情绪后剩下的、冰冷的灰烬。那种平静,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他恐惧。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干涩得像要裂开,抓住她肩膀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力道,仿佛被那句话烫伤了,“浅浅,你怎么能这么想?这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

林浅笑了,那笑声很轻,从喉咙深处溢出来,带着一股破碎的凉意。她没有再看他,眼神重新落回自己被他死死按住的手背上。那只手不再挣扎,只是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下,像一件与她无关的物品。

“是吗?”她轻声反问,目光却穿透了他,望向他身后空无一物的白墙,“可你用来补偿她的钱,是我们准备给孩子换房子的钱。顾屿,你告诉我,在一个父亲心里,未出世的孩子和一个前女友的‘愧疚’,哪个更重?”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巧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所有虚伪的借口和苍白的辩解,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真相。

他无话可说。

因为在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他已经给出了答案。他选择了用妻儿的未来,去填补自己过去的亏欠。他以为这笔交易神不知鬼不觉,他以为自己可以一手托着安稳的现在,一手偿还沉重的过去。

他错了。

“我……”顾屿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个艰涩的音节。他想解释,那笔钱对苏晴的公司有多重要,那是一场几乎会让她倾家荡产的商业危机,是他当年一个错误的建议间接导致的。他想说,他只是在还债,还完这笔,就两不相欠。

可这些话在林浅苍白的脸和那句“离婚吧”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无力。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没等里面的人回应,门把手便被按下了。

一个护士探进头来,职业性地微笑着:“林小姐,该换药了。”

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像一个暂停键,强行中止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顾屿如蒙大赦,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林浅的手,踉跄着后退一步,为护士让开位置。

林浅顺从地伸出手臂,目光平静地看着护士熟练地拔下旧的输液袋,换上新的。透明的液体顺着管子,一滴一滴,缓慢而坚定地注入她的身体。

整个过程,她没有再看顾屿一眼。

顾屿站在几步之外,手脚冰凉。他看着林浅的侧脸,那张他熟悉到闭上眼都能描摹出的脸,此刻却陌生得让他心慌。他感觉自己和她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深渊,而他正在不断下坠。

护士很快离开了,病房里再次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安静。只剩下心电监护仪平稳的“滴滴”声,像在为这段濒死的婚姻倒数计时。

顾屿不敢再上前。他怕自己一动,一开口,就会听到更决绝的话。他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站在原地,无措地绞着手指,眼睛死死盯着林浅,生怕她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

林浅终于动了。她缓缓转过头,目光第一次重新落在他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一片空茫的审视。

“顾屿,”她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你爱过我吗?”

这个问题,比刚才那句“是谁的孩子”更残忍。它直接否定了他们从相识到相爱,从婚礼到此刻的所有过往。

顾屿的心脏被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爱!”他冲口而出,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我爱你,浅浅!我只爱你!”

“是吗?”林浅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悲哀,“那苏晴呢?你对她,就只是愧疚?”

“是!只是愧疚!”顾屿急切地往前一步,想要证明自己的真心,“我和她早就结束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需要一个上了锁的盒子来凭吊吗?”林浅一字一句,再次将他钉在原地,“过去的事,需要你瞒着我,动用我们未来的全部积蓄去‘补偿’吗?”

她看着他瞬间煞白的脸,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顾屿,你不是愧疚。你是放不下。”

“你所谓的爱我,不过是在完成一个‘好丈夫’的角色扮演。你给我一个看似完美的家,细致入微的体贴,不过是为了让你自己心安理得地,去怀念另一个女人。”

“我,还有这个孩子,都只是你完美人生剧本里的道具。对不对?”

顾屿浑身剧震,他想大声反驳“不是”,可林浅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精准地扎在他最心虚的地方。他看着她,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发现,在她的逻辑里,他的一切行为,竟然都能得到如此“合理”的解释。

就在这死寂的对峙中,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这次没有敲门声。

一个穿着裁剪精良的驼色大衣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踩着一双细高跟鞋,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鼓点上,冷静而有力。波浪长发一丝不苟,妆容精致,手里拎着一个看不出牌子但质感极佳的手袋。

她一出现,整个苍白压抑的病房仿佛都成了她的背景板。那股强大的、属于成功者的自信气场,瞬间将这里的脆弱与狼狈碾压得无所遁形。

是苏晴。

顾屿的瞳孔在一瞬间缩到了极致。他几乎是本能地转身,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林浅的视线,声音又急又低:“你怎么来了?!”

苏晴停下脚步,目光越过顾屿的肩膀,淡淡地落在病床上的林浅身上。她的眼神里没有挑衅,也没有同情,只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我不能来吗?”她开口,声音清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听说你太太住院了,作为你的……‘债主’,总得过来探望一下。毕竟,这五百万不是小数目,万一影响了你们的家庭和睦,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她刻意加重了“债主”两个字。

这句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顾屿和林浅的脸上。

顾屿的脸色由白转青,他压着嗓子,几乎是在恳求:“苏晴,你先出去,我们之后再说。”

“之后?”苏晴挑了挑眉,绕过他,径直走向病床,“之后说什么?说你这位温柔天真的小妻子,为了区区五百万就要死要活?顾屿,我早就告诉过你,她不适合你。你背负的东西,她承受不起。”

她走到病床边,站定。两个女人,一个躺着,苍白脆弱;一个站着,光彩照人。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比。

林浅从苏晴进门的那一刻起,就一言不发。她只是看着,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看着这场荒诞剧的主角粉墨登场。

直到苏晴说完那句话,她才缓缓地,将目光从苏晴的脸上,移到她手上那个精致的手袋上,然后是她腕间那块价值不菲的表。最后,她的目光停在苏晴脸上,轻轻地笑了。

“苏小姐,”林浅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谢谢你的探望。让你看笑话了。”

她的平静,出乎苏晴的意料。苏晴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哭哭啼啼、歇斯底里的怨妇。

“不过,有件事我想你搞错了。”林浅撑着床沿,慢慢坐直了身体,后背靠在枕头上。这个动作让她耗尽了力气,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

“那不是区区五百万。”

她看着苏晴,又瞥了一眼旁边手足无措的顾屿。

“那是我的命,也是我孩子的命。”

苏晴脸上的淡然自若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她没想到林浅会说出这样的话。

顾屿快要疯了。他冲到床边,想去安抚林浅,又怕刺激到她,只能徒劳地伸着手,声音颤抖:“浅浅,别说了,你好好休息,我们回家再说,什么都回家再说……”

“回家?”林浅重复着这个词,像是在品味一个陌生的字眼,“回哪个家?那个用苏小姐的‘补偿款’换来的家吗?”

她转头,目光再次直视苏晴,那眼神冷得像冰。

“苏小姐,你大概不知道吧。这五百万,是我和顾屿攒了整整三年,准备用来买一套带院子的房子。我连院子里种什么花都想好了,想着以后我们的孩子可以在那里学走路,荡秋千。”

“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林浅的语气始终很平,没有起伏,却让听的人心头发冷。

“我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他的未来,就被他的亲生父亲,拿去给你辉煌的事业铺路了。”

苏晴的脸色彻底变了。她是个精明的投资人,瞬间就明白了这五百万对林浅的意义。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对一个妻子、一个母亲最残忍的剥夺。

她看向顾屿,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质问。

顾屿百口莫辩。他只能一遍遍重复着:“不是的,浅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那是哪样?”林浅打断他,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尖锐的讥诮,“是你来告诉我,还是让你的‘债主’来告诉我?”

苏晴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她惯有的冷静。她看着林浅,语气虽然不再那么高高在上,但依然带着一种商人的理性和冷酷。

“林小姐,我很遗憾发生这样的事。但生意场上的事,可能你不太懂。这笔钱是顾屿对我过去一个项目的补偿,也是一笔有时效性的投资。错过了那个窗口期,我的损失会是这个数字的十倍不止。”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的解释足够清晰有力。

“从投资回报率的角度看,顾屿的选择是明智的。我可以向你保证,这笔钱,连本带息,我会在三个月内还清。不会影响你们的生活。”

“投资回报率?”林浅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然后,她毫无预兆地大笑起来。

笑声在空旷的病房里回荡,尖锐,凄厉,充满了绝望。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滑落。

顾屿和苏晴都愣住了。

笑了许久,林浅才停下来。她擦掉眼泪,脸上却依然挂着那个怪异的笑容。

“苏小姐,你真是个成功的商人。”她喘着气说,“在你眼里,什么都可以计算,什么都可以衡量价值。感情,婚姻,甚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所以,你觉得用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对吗?”

苏晴皱起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林浅打断她,眼神陡然变得锐利,“你觉得你还了钱,这件事就一笔勾销。顾屿也这么觉得,他觉得瞒着我,把钱给你,等风头过去,一切就能回到原点。”

“你们都觉得我傻,是吗?觉得我只要守着这个所谓的家,守着‘顾太太’这个头衔,就可以对一切视而不见。”

林.浅的目光在顾屿和苏晴之间来回移动,最后定格在顾屿那张血色尽褪的脸上。

“顾屿,你办公桌的那个盒子,你敢现在当着苏小姐的面,告诉我里面是什么吗?”

顾屿的身体猛地一僵。

苏晴也愣了一下,显然,她对这个盒子一无所知。这也是她信息差的一部分。她看向顾屿,眼神里带着一丝探寻。

顾屿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怎么敢说?他怎么能说?

那里面锁着的,不是什么定情信物,也不是什么合照。

那里面是苏晴当年第一次创业失败后,写给他的一封信。信里没有责备,只有强撑的坚强和对未来的迷茫。还有一份被他撕毁又粘好的、他们最初的创业计划书。那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是他错误的决策导致了她的失败,是他欠了她的证明。他留着它,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这份“债”。

可这些,他怎么对林浅说?

说他心里一直为另一个女人保留着一个如此重要的位置?说他时时刻刻都在为过去的失败而愧疚?

这只会坐实林浅所有的指控。

见他沉默,林浅嘴角的笑意更深,也更冷了。

“不敢说?”她轻描淡写地问,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然后,她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她没有再看顾屿,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苏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苏小姐,他不敢说,我来替他猜猜。”

“其实,我今天流产的先兆,不是因为知道了这五百万。”

一句话,让顾屿和苏晴同时愣住。

顾屿猛地抬头,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林浅无视他的震惊,继续对苏晴说:“是在今天早上,我无意中找到了他抽屉里那个盒子的钥匙。我打开了它。”

顾屿的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

“我看到了里面的东西。”林浅的声音很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看到了那封信,看到了那份计划书。看到了他对你的愧疚,原来那么深,那么重。”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顾屿惨白的脸,一字一顿地补充道:

“我还看到了,在计划书的最后一页,他用钢笔写下的一行小字。”

“‘我欠苏晴一个未来’。”

当这句话被林浅平静地念出来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顾屿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他忘了,他竟然忘了自己当初在极度的悔恨和痛苦中写下过这句话。

苏晴也完全僵住了。她从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句话。她以为顾屿只是出于朋友道义和一些愧疚帮她,她从不知道,这份愧疚在他心里,竟然沉重到了这个地步。

原来,真正的信息差,在这里。

林浅看着两个同样震惊的人,忽然觉得无比疲惫。这场战争,她似乎赢了,把他们所有人都拖进了最难堪的境地。但她一点也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荒芜。

她慢慢地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冰冷的身体。

她闭上眼睛,像是隔绝了整个世界。

“顾屿,”她最后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们法庭上见。”法庭上见。这句话像一枚炸弹,彻底引爆了整个房间的压抑。

顾屿想要解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说那只是一时冲动,想说那只是年轻时犯下的错。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苍白无力。

林浅说得对,他欠苏晴一个未来。

苏晴也愣住了,她看向顾屿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她一直以为,当年那件事只是她一个人的伤痛。她以为顾屿对她的帮助,只是出于朋友间的义气和一些愧疚。却原来,这份愧疚在他心里,竟然如此沉重。重到,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力地闭上。

她能说什么呢?说她不希望他背负这样的愧疚?还是说,她其实也曾幻想过,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些事,他们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

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时间不会倒流,人生没有如果。

她转过身,不想再看顾屿那痛苦的表情。她怕自己会心软,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安慰他。可她不能。她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底线。

“林浅,你别这样。”顾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快步走到床边,想要握住林浅的手。

林浅却躲开了。她闭着眼睛,不看他,也不说话。

“浅浅,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顾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害怕,他真的害怕失去林浅。

他爱她,他不能没有她。

“够了!”林浅猛地睁开眼睛,打断了他的话。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失望。“顾屿,我不想再听你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你懂吗?”

顾屿的心猛地一沉,像是掉进了冰窟里。

他知道,林浅是真的伤心了。

“你先冷静一下,好吗?”他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我们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谈谈。”

“谈?”林浅冷笑一声,“有什么好谈的?谈你心里到底爱的是谁?还是谈我有多傻,竟然相信了你?”

顾屿无言以对。

“顾屿,我累了。”林浅闭上眼睛,不再看他。“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顾屿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只能默默地退后几步,走到门口。

“好,我等你冷静下来。”他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林浅一个人。

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不知道这段婚姻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她爱顾屿,可是她无法忍受他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

她想要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人,而不是一个背负着愧疚和遗憾的人。

她想要一个家,一个温暖、幸福、没有谎言的家。

可现在,这一切似乎都变得遥不可及。

林浅的眼泪越流越多,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迷途的羔羊,找不到回家的路。

顾屿走出病房,靠在墙上,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

他不该把那封信留在身边,他不该让林浅看到那些东西。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该怎么办?他要怎么才能挽回林浅?

他要怎么才能证明,他爱的人是她,只有她?

顾屿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无法抓住救命稻草。

苏晴站在走廊的另一头,静静地看着顾屿。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痛苦和绝望,她的心里也感到一阵难过。

她知道,这件事对顾屿和林浅的伤害都很大。

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是一个局外人,一个被卷入这场风波的无辜者。

她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医院。

她需要好好想一想,她和顾屿之间,到底应该保持怎样的距离。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有些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

林浅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顾屿每天都来医院看她,给她送饭、陪她聊天,照顾得无微不至。

可是林浅始终对他不冷不热,不接受,也不拒绝。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她需要时间,需要空间,需要好好想清楚。

顾屿也知道,他不能逼她。

他只能默默地等待,等待她给他一个机会,等待她重新接受他。

这一个星期里,苏晴也来过医院几次。

她给林浅送了一些水果和鲜花,和她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她没有提顾屿,也没有提那封信。

她只是想让林浅知道,她没有恶意,她不想破坏他们的婚姻。

林浅也明白苏晴的心意。

她知道苏晴是一个善良的人,她不怪她,也不恨她。

她只是觉得,命运弄人,让她们都陷入了这样尴尬的境地。

一个星期后,林浅出院了。

她没有回家,而是选择住进了酒店。

她需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顾屿想送她,被她拒绝了。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她说。

顾屿没有勉强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离开。

他知道,他们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林浅住在酒店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发呆。

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她觉得自己像一只受伤的小鸟,躲在自己的巢穴里,舔舐着伤口。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飞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有一天,苏晴来酒店看她。

她给林浅带了一本书,一本关于婚姻和爱情的书。

“也许这本书能给你一些启发。”她说。

林浅接过书,没有说话。

苏晴在她身边坐下,静静地陪着她。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苏晴轻声说,“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林浅抬起头,看着苏晴。

“你和顾屿……是怎么回事?”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苏晴叹了口气,开始讲述她和顾屿的故事。

那是一个关于青春、梦想和遗憾的故事。

那是一个关于错过和无奈的故事。

听完苏晴的故事,林浅的心里感到一阵释然。

她终于明白,顾屿和苏晴之间,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复杂。

他们只是两个曾经互相扶持、共同奋斗的朋友。

他们之间,只有友情,没有爱情。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他们之间没有爱情,那封信又是怎么回事?那句“我欠苏晴一个未来”又是怎么回事?

林浅的心里依然充满了疑问。

她需要顾屿亲口告诉她,她需要他给她一个解释。

“我想见他。”林浅说。

苏晴笑了笑。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她说,“我带你去见他。”

苏晴带着林浅来到顾屿的公寓。

顾屿打开门,看到林浅,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没想到她会来,他以为她还在生他的气。

“浅浅,你……”他激动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林浅打断了。

“我想和你谈谈。”林浅说。

顾屿点点头,把她们让进屋。

林浅和顾屿在客厅里坐下,苏晴识趣地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林浅和顾屿两个人。

他们沉默了很久,谁也没有先开口。

“那封信……”林浅终于打破了沉默,“是怎么回事?”

顾屿叹了口气,开始讲述那封信的故事。

那是在他们刚毕业的时候,苏晴第一次创业失败,心情很低落。

顾屿为了鼓励她,和她一起制定了一个创业计划。

可是,由于顾屿的决策失误,导致苏晴的创业再次失败。

苏晴没有责怪他,反而安慰他,鼓励他。

顾屿感到很愧疚,觉得是自己害了她。

于是在计划书的最后一页,他写下了那句“我欠苏晴一个未来”。

那只是他一时冲动写下的一句话,他并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这句话却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听完顾屿的讲述,林浅的心里感到一阵平静。

她终于明白,顾屿对苏晴的,只是愧疚,而不是爱。

他爱的人,是她,只有她。

“那你为什么要把那封信留在身边?”林浅问。

“我……”顾屿犹豫了一下,说,“我想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林浅看着顾屿,心里充满了感动。

她知道,他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他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顾屿。”林浅轻声说,“我相信你。”

顾屿抬起头,看着林浅,眼眶有些湿润。

“真的吗?”他问。

林浅点点头。

“我真的相信你。”她说,“我相信你爱的人是我,我相信你会给我一个幸福的未来。”

顾屿一把抱住林浅,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谢谢你,浅浅。”他说,“谢谢你相信我。”

林浅也紧紧地抱着顾屿,她的心里充满了幸福。

她知道,他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可是,只要他们彼此相爱,彼此信任,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

他们一定能够拥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夜幕降临,林浅和顾屿依偎在一起,看着窗外的夜景。

他们的心里充满了平静和安宁。

他们知道,他们的爱情,经历了一场风雨的洗礼,变得更加坚固,更加珍贵。

他们相信,他们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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