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绾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身下的血汩汩地流,浸湿了锦被,温热粘稠,带着她生命力一点点抽离。
腹中那尚未成形的骨肉,正以一种残酷的方式与她剥离。
剧痛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撕成两半,视线模糊,只能隐约看到床帐顶端模糊的绣花,那是一对鸳鸯,曾经象征着她和陆珩的恩爱不移。
冷。
刺骨的冷。
“云袖……云袖……”她气若游丝,嘴唇干裂,呼唤着自己陪嫁丫鬟的名字。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云袖,而是陆珩身边的老嬷嬷,张氏。
张嬷嬷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夫人,喝药吧。”
声音平板,不带一丝温度。
谢绾挣扎着想抬头:“侯爷……侯爷呢?
去请侯爷……”那是她的夫君,是她腹中孩儿的父亲。
在她濒死的时候,她只想见他一面。
张嬷嬷将药碗放在床头小几上,声音依旧冷淡:“侯爷现在抽不开身。
夫人还是先把药喝了吧,伤了身子,以后还能再有的。”
抽不开身?
谢绾的心猛地一沉,一个荒谬又尖锐的念头刺入她混沌的脑海。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抓住张嬷嬷的衣袖,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的肉里:“他在哪里?
说!”
张嬷嬷吃痛,皱了皱眉,索性也不再隐瞒,带着几分快意的残忍说道:“白姑娘身子不适,胎像不稳,侯爷在别苑守着。
侯爷吩咐了,让夫人您……懂事些,白姑娘身子弱,经不起折腾,您多让着点。”
白姑娘。
白纤纤。
那个陆珩养在外面,同样怀了身孕的外室。
“她身子弱,你让着点。”
一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谢绾的心窝,然后狠狠搅动。
原来,她在这里血流不止,失去他们的孩子,而他,却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呵护备至。
让?
她还要怎么让?
正妻的地位?
夫君的宠爱?
如今,连她孩儿的性命,也要为那个“身子弱”的白纤纤让路吗?
“呵……呵呵……”谢绾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带着血沫,比哭更难听。
眼泪混着冷汗滑落,流进鬓角,一片冰凉。
她看着头顶那对刺眼的鸳鸯,只觉得无比讽刺。
过往一幕幕在眼前飞速掠过。
三年前洞房花烛,陆珩挑起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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