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驾鹤西去，满朝文武恸哭，却压不住嘴角疯狂上扬。
文官被压制，武将没兵权。
骂也骂不赢，打也打不过。
史官想写点黑料，愣是不好找，只能从那些被赐毒酒的男宠下笔。
太后私德有亏，大义无双。
耳边传来痛苦的喘息，一声声，越来越沉，牵扯得心跳重重加快。
沈珍珠有些烦躁。
吵什么？
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她刚想吼出来，就被一具身体重重砸了一下。
“呼……”炽热的气息喷在耳边。
沈珍珠猛地睁眼，一个满身血污的男人，正压在她身上。
鼻息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还有莫名的情欲气息。
她微微闭眼，再次睁开，一片清明。
“那根玉米棒子，是你的吗？
还不拿开！”
她冷然低斥。
玉米棒子？
男人猛地一震，压抑地咳了几声。
他受了伤，整个人用力往旁边一翻，从沈珍珠身上滚下去。
沈珍珠皱眉，低头看了看双手，自己怎么又活了？
而且这身体，跟年轻时一模一样。
后脑勺一阵剧痛，脑子里多了一些新的记忆。
她是出来打猎的，弹弓和弓箭都在手边。
她听到猎人小屋里有动静，以为是寨子里的人受伤了，前来查看，发现了这个满身血污的人。
她吓得想跑，却踩在血上滑倒，脑袋重重磕在石块上。
这个男人，满身狼狈，脸上似乎涂了些东西，看不清面容。
眼神中带着难以压抑的邪火。
“没死就快滚……”男人喘息着，眼神越来越晦暗。
他手握着匕首的刀刃，刀刃划破手心，他在用自残的方式保留理智。
沈珍珠什么场面没见过，她扫了一眼男人痛苦的神色，摇头道:“你想憋死？”
男人重重喘息，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好。”
沈珍珠点点头，也不废话，背上弓箭，顺走了男人的水壶。
破破烂烂的猎人小屋外面，群山叠嶂，丛林茂密，空气温润，这是南疆的地理风貌。
这里冬天不冷，屋里那个男人，估计热得要炸了。
什么药这么凶？
她颇有兴趣，循着细微的水流声找到一处山泉。
她准备装水，忽然听到几句有些耳熟的古怪语言。
安南语。
在京中，有安南质子和来朝贡的使者，说的就是这种话。
沈珍珠听政西十年，周边小国的语言，她都会。
“再找不到那个男人，我们就撤回去，这附近有个大寨，别被人发现！”
“不行！
那么雄壮的男人，你不想要？”
“想要啊，但找不到人，会不会被老乡救走了？”
“再找找，这男人可比阮氏香两姐妹抓的那个强多了！”
“找到他赶紧扒了衣服，把他带回去！”
沈珍珠勾唇冷笑，缓缓拧紧了水壶盖。
阮是安南的大姓，她掌权时，安南叛军姐妹也姓阮，那两姐妹人头还在城门挂了两天呢，嫌晦气，丢了乱葬岗。
周边蛮夷小国，自古就有来借种的企图，不管是民间还是官方。
真是贼心不死！
沈珍珠试着拉了拉弓，这弓有点轻，估计不能一击必杀。
她躲在树后，弯弓搭箭，一箭一个。
这两个女人，个子极矮又黑又瘦。
一个被射中左肩，痛得嚎叫，一个被射中背心，霎时栽倒在地。
她用捆猎物的绳子把两人面对面绑一起，用她们的衣服塞住了嘴。
沈珍珠又回到小屋，男人己经双手是血，他两手都割伤了。
她撕下自己衣摆，倒出山泉水浸透，一片给男人擦了擦脸、搭在额头。
一片，解开了他的腰带。
一上一下，冰凉的山泉短暂压下了快要破体而出的狂乱。
他的身上有不少伤，最深的伤口是他自己割的。
“你把两只手都割破了，自己怎么解决？”
沈珍珠给他喂了些水，不太认同他这处理方式。
“你又回来干什么。”
男人眼中有些怒意，并不想承情。
但这冰凉的两块布，确实压下很多邪火。
“看在你是我国将士的份上……闭眼。”
沈珍珠懒得理他，用冰凉的布条盖住他的额头和眉眼。
她抬手将水壶拿起，斜斜倾倒，细细的山泉水，浇在下腹部覆盖的布料上。
冰火相交。
小屋里，传出困兽般的低吼。
……月上山头。
沈珍珠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
山泉水用完了，终于偃旗息鼓。
虽然始终隔着布料，但男人不但不承情，暗暗咬牙问道:“为什么你这么淡定？”
沈珍珠无语，总不能说自己八十岁老太后夺舍十八岁山野丫头吧？
“我们山野小民，猛然见到外人当然吓一跳，冷静下来就好了。”
沈珍珠一笔揭过。
“我打水的时候，遇到两个满山搜寻你的女人，我己经把她们捆起来了，你要去报仇吗？”
“……你抓到了敌特？！”
男人蹙眉疑惑，这是山野小民干的事？
“嗯，她们计划抓到你，剥了衣服带回去。”
沈珍珠似笑非笑。
男人眼中浮现一丝杀意，不过迅速就被他隐藏起来。
如果走进小屋的是那两个敌特，他一定会弄死她们，大不了同归于尽。
本来这次任务，他也没打算活着回来。
现在算是捡回一条命。
几个火把往这边靠近，沈珍珠天黑了还没回寨子，她娘石凤仪十分焦急，带着几个人来寻找，她挎着短腰刀，推开了破门板——屋里孤男寡女，沈珍珠褂子的两边衣摆都撕下来了，露出一圈雪白腰肢。
男人长腿无力，瘫靠在墙上，衣服几乎全湿，空气中带着“过来人”才懂的腥甜气息。
他穿的是作战服。
石凤仪眼神一暗，对沈珍珠说道:“好啊，你是给自己找了个男人啊，就这么想把自己嫁出去？！”
啊？
沈珍珠忙摇头:“谁要嫁出去？
别开玩笑——闭嘴！”
石凤仪突然暴怒，一巴掌甩在沈珍珠脸上。
沈珍珠因为手臂酸软，没有及时格挡，也因为这具屋舍潜意识里根本不相信娘会打她，所以没做出反应。
一巴掌甩得巨响，把沈珍珠人都扇歪了。
男人强撑着迅速起身，滴着血的手，把沈珍珠拦在身后。
石凤仪眸光明明灭灭，上下打量这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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