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得像要跳起来。
苏清颜猛地睁开眼，黑暗中，那点荧光刺得她眼睛发酸。
她摸到手机时，指尖是凉的，屏幕上弹出的消息提示像无数根细针——微信99+，未接来电几十个，全是工作室和林姐的名字。
心，沉了一下。
她划开屏幕，微博热搜榜像被泼了热油的蚂蚁，炸开了锅。
#苏清颜陆时衍五年同框# 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像道血痕。
点进去，置顶的是颁奖礼后台的照片：她穿着那条银色星光裙，裙摆扫过地面的弧度都透着疏离，而几步外的陆时衍，黑色西装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目光落在她身上，半笑不笑的，眼底的光复杂得像深潭的水一样。
评论区己经吵翻了天。
“五年了……我居然还能等到这俩人同框，眼泪首接下来了。”
“当年说陆时衍劈腿林薇薇，苏清颜被甩得有多惨，现在看陆时衍这眼神，就有多讽刺。”
“苏清颜现在是影后了，肯定不想提当年蹭热度的事吧？”
“陆时衍粉丝别装了，谁忘了当年狗仔拍到的照片？”
苏清颜的指尖在屏幕上悬着，迟迟不敢落下。
那张照片，她太熟悉了。
五年前的雨夜，她刚拍完一场淋雨的戏，发着高烧，蹲在剧组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攥着给陆时衍买的糖炒栗子，栗子壳都被她捏的稀碎。
手机屏幕上弹出的，就是他撑着伞，和林薇薇一起走进公寓楼的背影。
那天的风，冷得像刀子，刮得她骨头缝都疼。
“嗡——”手机又震了，是林姐。
“醒了？”
林姐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群访定在九点，记者肯定往死里问。
我拟了说辞，核心就西个字：‘前辈，合作’，多一个字都别说。”
“嗯。”
苏清颜应着，目光却还粘在照片上陆时衍的脸上。
五年不见，他轮廓深了些，褪去了少年气，可那双眼睛，还是能让她心跳乱了节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林姐的声音忽然放软了些，带着点叹息：“清颜，我知道你看见那些东西心里不好受。
可你想想，那时候你才多大？
刚从电影学院毕业，攥着个女三号的角色都能偷着乐，现在呢？
你手里握着影后奖杯，挑剧本挑团队，这些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了。
你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需要看人脸色的小姑娘了。”
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我还记得你刚签我这儿的时候，哭着跟我说‘林姐，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这行’，现在再看看，你站在颁奖礼台上的样子，比谁都自信比谁都挺拔。
那些破事儿，就像走路踩在泥坑里，脏过脚，可走过去了，鞋上的泥总会干的。”
苏清颜捏着手机，指节泛白。
林姐陪着她从籍籍无名走到今天，比谁都清楚她这五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些被黑粉追着骂“小三”的日子，那些躲在被子里哭完第二天还得笑着拍哭戏的日子，林姐都看在眼里。
“他现在是顶流，你也不差，你现在可是影后，”林姐的声音又硬气了些，带着点经纪人的锐利，“你们站在同一个高度上，谁也不欠谁的。
见了面，客气点，拍完戏，各走各的路。
那些过去的，就让它烂在泥里，别再刨出来扎着自己了，不值当。”
过去了吗？
苏清颜挂了电话，走到窗边。
窗外的天刚泛白，远处的路灯还亮着，像颗昏黄的星。
她想起五年前，也是这样的凌晨，她给陆时衍发最后一条微信：“我们分手吧。”
他回得很快，只有三个字：“那就分。”
指尖划过冰冷的玻璃，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
陆时衍，我们终究还是要再见面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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